水韻江蘇 風(fēng)雅德比|淮常水韻:運河雙璧的千年詩箋
當(dāng)清晏園荷花池的月波輕吻運河堤岸,當(dāng)東坡公園的洗硯池水映亮星輝,淮安與常州這兩座被水脈滋養(yǎng)的城市,在“蘇超”第六輪的詩臺上展開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。運河水作為天然的詩行,在兩地文脈中流淌出不同韻律的篇章——且看洪澤湖的雄渾與荊溪水的婉約,如何在平仄交錯中譜就江南文明的雙重奏。
水脈經(jīng)緯:雙城的地理詩學(xué)
? 漕運長歌 ?
“襟吳帶楚客多游,壯麗東南第一州?!币V孝一首《淮安覽古》成為淮安千年絕唱,漕運之城的繁榮景象躍然紙上?!盁o邊風(fēng)景蘆花蕩,九省通衢石碼頭。”范冕筆下的淮安漕運碼頭,更直接點出淮安作為交通樞紐“九省通衢”的地理身份??偠戒钸\部院遺址的殘碑字跡,浸著昔日糧鹽轉(zhuǎn)運的繁忙。鎮(zhèn)淮樓的瓦礫飛檐,雄視著大運河的滄桑變遷,見證著漕運歷史的興衰浮沉。
? 荊溪文脈 ?
“惠泉山下土如濡,陽羨溪頭米勝珠。”北宋文豪蘇東坡在《常潤道中有懷錢塘寄述古五首其五》中贊常州水土豐饒,更發(fā)出“賣劍買牛吾欲老”的歸老之愿,將常州水巷視為終老之地。與淮安“紅燈十里帆檣滿,風(fēng)送前舟奏樂聲”的漕運繁華不同,常州的水是“山秀芙蓉,溪明罨畫”的雅致——當(dāng)唐順之率鄉(xiāng)勇在淮擊退倭寇時,槳聲里既含“荊川先生”的剛毅,亦有季札“三讓王位”的仁讓之風(fēng)。
市井煙火:生活的詩意解碼
? 運河食單 ?
運河水滋養(yǎng)的不僅是漕運,更有淮安魚米之鄉(xiāng)的食單。汪曾祺在淮安中學(xué)借讀期間,“一到星期日,就買了七八個青蘿卜,一堆花生,幾個同學(xué),盡情吃一頓”,后到天津吃過青蘿卜,卻還總覺得淮安的好?;窗膊粌H有青蘿卜、蒲菜、菱角、芡實等鮮美時蔬,更有淮白魚、長魚、小龍蝦、大閘蟹等味美河鮮?!懊魅栈搓幨?,白魚能許肥”,蘇軾在洪澤湖上突遇大風(fēng)被迫返航,心底卻還惦記著明日的“淮陰白魚”——當(dāng)“軟兜長魚”在盤中翻涌出金浪,恰如運河千帆競發(fā)的盛景,讓美食成為流動的詩行。
? 水巷滋味 ?
雙桂坊的老師傅將腌制180天的蘿卜干加蛋炒入飯中,“咸香裹米”成了游子的鄉(xiāng)愁注腳。蘇軾在陽羨買田、種植柑橘、建造亭臺,常州的土地盛滿了他對生活的熱愛。同為魚米之鄉(xiāng)的常州亦是豐饒,正如白居易筆下“遙思毘陵館,春深物裊娜”,常州水巷將煙火氣釀成詩意:天目湖魚頭湯的乳白湯汁,盛著“江南明珠”的靈秀;銀絲面潔白如銀、面細如絲的工藝,藏著水鄉(xiāng)的精巧。
人文星斗:蘇軾筆下的兩地情緣
元豐七年(1084)三月,蘇軾接到量移汝州的誥命,結(jié)束了四年黃州謫居生活。同年十月,他抵達陽羨(今江蘇宜興),在好友蔣之奇的協(xié)助下購置田莊,揮毫寫下《楚頌帖》:“吾來陽羨,船入荊溪,意思豁然,如愜平生之欲。逝將歸老,殆是前緣……”此時的他,已在江南水脈間尋得歸隱的寄托。
十二月的雪夜,蘇軾在盱眙南山寫下“人間有味是清歡”。彼時他與好友品茗斗茶的春盤里,蓼茸蒿筍尚帶著運河的濕氣。這位文豪對淮安的水有著特殊情愫——“十里清淮上,長堤轉(zhuǎn)雪龍”的雪景中,他看見“塔影暮淮平”的靜謐;在泗州淮山樓,又以“舉手揖吳云”的曠達,將淮水納入天地胸襟。
次年五月,蘇軾舉家遷入宜興新居,正式開啟江南定居生活。從淮河邊“入淮清洛漸漫漫”的壯闊,到荊溪畔“山秀芙蓉,溪明罨畫”的婉約,他用不到一年的時間,在運河兩岸完成了從仕途漂泊到山水歸隱的人生轉(zhuǎn)折。蘇軾的詩詞成為連接兩地水韻的橋梁,讓雄渾與靈秀在他的筆端交匯相融。
詩韻新篇:運河為媒的文化和鳴
當(dāng)淮安運河的千帆與常州荊溪的竹筏在詩行中相遇,我們看見的是水的雙重品格:前者如韓信兵法般壯闊,后者似季札讓賢般溫潤,而蘇軾的詩詞恰如運河的中流砥柱,將南北文風(fēng)熔鑄為“和而不同”的文化符號。如今洪澤湖的浪花與天目湖的漣漪仍在對話——不止賽場的勝負之爭,更是文明的和鳴交響。
新華日報·交匯點記者 易夢涵
圖片來源:淮安發(fā)布、常州發(fā)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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